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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艺名家丨胡美英嘉峪关文艺界国家级会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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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美英湖北罗田人,主任编辑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嘉峪关市第二届文艺领*人才,嘉峪关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。作品散见于《中国作家》《青年文学》《人民日报》《散文百家》等。散文入选《人民日报年度散文精选》《华夏散文精粹》《当代散文佳作选》等多种选本以及多地中学生英语、语文考试试卷等。获甘肃省第四、第五届*河文学奖散文奖,嘉峪关市第一、二、三届“雄关文艺奖”。著有《记忆的背包》《甘肃散文诗十家》等文集。心灵的行走胡美英 这里是兰大文科研究生部的教学楼,不豪华,不气派,不现代,有点简朴,甚至有点颓废有点落寞。我喜欢这种氛围,这种环境很适合知识的生长。太阳从左边的窗口透进来,透明透明的,似乎能听见叮叮当当的抖动声,落在课桌上,很暖,我因为喜欢这种太阳的味道和坐在阳光里读书的感觉,常常溜进这新闻学院的教室看书,在老师不讲课的时候多半不爱进文学院(中文系)阴面那阴冷阴冷的教室。研究生们轻轻地走进教室,轻轻地找人,不打搅任何人,也不被任何人打搅。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吧,愈有知识的人愈谦让;愈有知识的地方愈安静。窗外,春天的雪花轻轻地飘落,这是北方再平常不过的春天里的一天,坐在教室听李博士讲意识流,讲王蒙,讲马尔克斯,讲汪曾祺。她的思维像极了窗外的雪花,蓬松,活跃,舞动着白蝴蝶般的翅膀,在这个落雪的早春的一个阴郁的上午,在我们心野的天空上翩翩地舞蹈着;我又怀疑她的思维是一座泉眼,知识就从那里汩汩地淌出来,流进我们的心里。李博士留着男孩子似的板寸头,三十多岁的样子,戴着一副很秀气的眼镜,像极了《手机》里的那个大学教授,或者说冯小刚对大学教授形象把握得很到位,拍得像极了李博士。她的声音甜甜的,活泼得像铃铛,讲到高兴时开心地一笑,像个孩子,特可爱;她的课风俏皮得很,时而逗得我们大笑不止,为此新闻学院的研究生们也禁不住经常挤进来听她的课。她的讲述中透放着一种对纯朴的没有世俗尘埃侵蚀的地域的向往,她的这种飘逸的向往大自然的情结深深地触动着我的神经,与我的思绪产生了共鸣,我看到了她的那颗欢蹦着雀跃着的童心,也许只有这样聪慧的女子才有可能永远拥有一颗不老的童心吧!但是一旦不讲课的时候,她又安静得像一只忧郁的猫,罩在一种深深的孤独的光环之中,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花出神。孤独是岁月身上的疤痕,谁都有可能触摸到它。也许,每一个有思想的知识分子本身就是一个个孤独的个体吧!孤独是一种很奢侈的生活。也许每一个像她这样的知识分子,才会这样孤独而快乐地生活着!和我同宿舍的研究生都是学新闻的,对我所从事的职业有一种秘密的向往,只要我在宿舍里,她们就叽叽喳喳地缠着问个没完,晚上常常是闹腾到一二点还不罢休。其中有一位不管是外型还是性格都像极了三毛,她崇尚品牌,热衷美容,讲究美食,古典而纤巧,豪放而洒脱,尤其是她心灵深处的那份对爱的执著叫我感动,在她断断续续的述说中,我知道她曾经拥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,那是一段让她深夜辗转反侧、心痛不止的爱情。她给我推荐了一篇叫《犯贱》的她看了三遍的爱情小说,大致故事是讲一位率真的小伙爱上了一个心有所属的美丽女人,为了让这个女人每个月去和她心爱的人约会,这个小伙拼命地挣钱,结果在一次出车的途中出车祸死了……这个故事让我泪眼朦胧,我觉得这是个将爱这个主题诠释得最好的小说,谁说不是,爱,就是犯贱,多么通俗的表达!而最先读懂和发现它的竟是这位新时代的研究生。我不竟为她们的丰富——情感的丰富而喝彩。也许,正是知识的丰富才让她们的情感如此丰富;也许,人的层次就是在这些细微的差别中形成的吧!桃花开了,曲曲柳长出了嫩芽,倾斜的草坪也开始披上淡绿的衣纱,*昏的校园安祥极了,有点像白头发的教授安祥踱步的神韵。学生们都在篮球场上活动,围在周围看的比打球的人多。园林里的小路在高高低低的树墙中向各个方向延伸,从这里穿过就可以到你要去的地方——教学楼、行*办公楼、图书馆、学生食堂、学生公寓……漫步在这样的小路上,在这个春天老藏在寒冷后面怎么也不肯露脸的时节重回校园,这种热爱是那些没有走出过校园的学生们无法体会的。心灵的行走才是人生的真正远行,心路历程的长短才是人生的真正长度。 漫步在桃花盛开的校园里,忽地觉得人生在很大程度上即是一种心灵的散步,心灵容量的大小决定着路途的远近,就比如喜欢耕作的农夫,他的心一生都会系在田野里;喜欢做饭的家庭妇人,厨房即是她施展天赋的天地;入仕者,欢愁皆在应酬里;喜饮者,苦乐尽在推杯换盏中……而我却喜欢这种流浪式的心灵漂泊,想象着也许有一天我会背着空空的行囊,散漫地行走在世界某所名校的校园里,心也不禁雀跃起来……那是我心灵行走的终点站!(此文原刊发于《甘肃日报》/8/14)在黑山顶上看见时间胡美英一次次,我的目光像透亮的雨滴,滴落在泛着铁色铀光的黑山脊上,与那些生长在山里的传说、故事和沙尘碰撞在一起,腾起一阵阵尘烟。远远仰望这座嘉峪关的靠背山,总以为刀削斧劈的石板褶、陡峭壁立的岩岸,一定与泥土和房子无关,与植物和花朵无关,与飞鸟和流水无关。阳光清澈得能融化时间。当我一脚踏上平缓的黑山之巅,深秋的阳光暖暖地打在身上,四个多小时的攀援换来一个站直的姿式,思绪却被迎面吹来的风打了个趔趣:花朵一样的无名小草,羊或者狼的脚印,菜地形状的坡地,将一直以来蓬勃在脑海里想象的枝叶撞击得火星飞溅,青烟四起。“或降于阿,或饮于池,或寝或讹,”我看见牛羊从《诗经》的草丛里走来,在高丘下奔跑,在池边嬉戏,在草地上打着暖洋洋的盹儿,披戴蓑衣与斗笠、背着干粮饼的牧人,丢下满地的牧歌,打着菜叶一样的漩儿,漩出欢喜的样子。有动物的地方,就有江河。人们像一丛丛植物,回到了广袤的原野,铆足了劲地舒展着枝叶。脚边砂砾石中嫩绿的草棵,张着肥厚的叶片朝向阳光笑,整座黑山都笑了。风,吹动石头缝里一小朵*花和悬崖边青绿的蔓草,呼啦啦,笑声丝绸一样地荡开去,整个山头就漾出一波波草色的温暖。昆仑山顶经幡石压住的草棵是这种生长的声音,青藏高原上风中摇曳的格桑花是这个样子吧,像我们心中一些生动的草叶,只要能望见雨水,就会依了自己的意愿生长。翻过两个山头,绵延十几平方公里的风化石林铺展在眼前,浅浅的米色,城堡一样,坐到形似佛龛或骨骼的石头上,居高临下,飞鸟难过,占山为王就是这种感觉吧!平缓开阔的山顶,河床一样的白晰折痕,一定是奥陶纪时代河流留下的足迹。近近地与西部的天空对视,我看见那片湛蓝湛蓝的海水,凝固成五亿多年的纹络,伸手触摸,像玉一样的温润;白云却在絮絮叨叨,柔弱的如烟如缕,随风嬉戏,壮阔的山峦一般,仿佛一个跟头,就翻回到奥陶时代的海面,海阔天空,风起云涌。我像一个砍柴的樵夫,头戴藤枝绾成的圈链,坐在离水不远的岩石上,听那些幽蓝幽蓝的海水,一波一波地拍打着黝黑的山壁,溅起的浪花,挂成云絮的样子。那个时候,海水从撒哈拉的北部,从西班牙或者法国的南端,奔涌而来,被这堵叫做祁连的海岸截住。海水环绕的黑山上,花树繁茂,草木丛生,群鸟飞嬉,向阳的山坡上桑麻嫩绿,风吹草低,花朵一样的羊只飘满山冈。野牛和大像泅在水里,像一些铁黑色的山礁,隐没成可以看得见的光阴和五亿多年的水天山色。就这样,我站在黑山顶上远望,山只是绿洲中的一个点,远没有仰望时的那般高大,仰望的距离总是给人一种错觉。远方的祁连,给旷放的戈壁围上音符一样跳动的白篱笆,时高时低,缭缭绕绕。“打麦打麦,彭彭魄魄,声在山南应山北。”在那块圆形的宽阔坡地上,远古族人的连枷声还声声如鼓。幕色四合的时候,麦杆和桑枝燃成的篝火,映红了纳凉老人沉醉的脸庞。枕着海的涛声,一座山脉在飞鸟带水的欢叫和走兽恣意的长啸中,酣然睡去,睡到地老天荒,睡到海枯石烂……海真的枯了,海走的时候,来不及和西部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星星告别,留下满地绿色的泪滴,你看那些永远向西蔓延的骆驼草和灰梭刺,千年万年地窝在土里不挪窝,枯了绿、绿了枯地数过一个又一个世纪对海的怀念。留下满地的砾石和紫粉紫粉的野刺花,与风作永久的陪伴。留下这座铁褐色的山脊,向西倾听地中海的涛声,向东遥望长安的灯火,西北利亚季风抵达的时候,雅典娜女神的微笑散发着橄榄枝的味道,烤着炭火的安徒生童话舞出噼噼啪啪的节奏,黑山坐成了世界村边的一个小石礁,一棵沙枣树、一块玉米地,就是它实实在在的样子。风,用手怎么抚也抚不展的黑色山礁(戈壁里的岛屿),像古希腊哲人或是西域的信使遗下的一疙瘩一疙瘩思绪。寻着海水的味道,汉朝的马队越过焉支山,风尘仆仆地飞奔而来,那些打马而过的汉使,在黑山岩画前手舞足蹈,他们看见岩石上的篝火熊熊燃烧,飞翔的鸟儿一转眼就越过山梁不见了,打着响鼻的骆驼和马匹成群结队地出没;还有那群围着篝火狂欢的族人,身裹长毛的兽皮,头插多彩的羽毛,腰背弓箭,脚蹬荆条鞋,随时准备出猎的样子,是他们看到的最鲜亮的黑山岩画图腾。大唐的驼群踢踏踢踏地走过来,沿着蓬刺、沿着羊或者狼的粪便拐进黑山里,驼蹄溅起的水花,皱湿了驿使的衣袖,越过这座铁褐色的岛屿,踏平了铺向地中海的路,遥遥远远的丝绸像一条环绕世界东西的腰带,在黑山口系出一个桑叶一样花结,在时光的长河里,款款地绽着笑容。阳光像奔跑的笑。背风的山窝窝里牧人的灶台还在,帐房还在,羊圈里没有了羊群,一层厚厚的羊粪中,低矮得像草棵的野枸杞树上,小颗粒的红枸杞像是血色的琥珀,像是从沙土里抑或是从多少个世纪以前的时光里长出的光点,点燃整条山冈的念想,一有空隙就跳跃。跨过这个山口,一路向西,一堆一堆的*沙山,散落在戈壁中,大风吹出的*色的沙堆,吹到敦煌就不想走了,堆聚成莫高窟旁那滴叫鸣沙山的*水滴,涵养着那片叫敦煌的土地。沙山上的风,拂过敦煌的寺窟庙宇,反射出灿灿的佛光。其实,西部就是一片沙堆连成的海,土色的唐古拉、土色的罗布泊就是这样一堆堆聚沙而成的沙包,每一个沙包上都住着一个哲人,用刻满皱纹的目光,去连接西欧古典哲学和美丽的传说,如同布达拉宫旁风中的格桑花,散漫,闲适,不可置疑。拍拍衣襟上浪花洗过一样的沙粒,站在这个丝绸路上通往西域的关口,转身向东,沿崖壁攀上山脊的悬壁长城,将几百年的光阴悬成了一截*金的颜色。一垛一垛的长城烽燧,远远望去,麦桔杆一样墙体,似乎还散发着新收麦子的清香。风从明朝吹来,岁月的雨滴,在梭梭柴和红柳枝筑成的土墙堆上敲打出坑坑洼洼的印痕。“关东17座,关南28座,关东北22座,真正的五里一墩、十里一燧。”这些多年的土墩台,长成了一垞垞大地的骨节。目光越过这些墩台,就能看到那片魏晋的桑麻之地了。那里荷叶田田,芍药芬芳,大朵大朵的刺玫如洛阳的牡丹般粉艳。唐朝或者汉朝的风里,丝绸从马背或者骆峰上飞扬起来,飘成西域路上永远的鲜亮,麦子和胡麻从墩台的记忆里走下来,黑山脚下,一地金*……(刊发于《人民日报》年1月7日“大地”副刊)

河西走廊上的花儿

胡美英

河西走廊上的花儿,会是个什么样子呢?裸露着大段大段地皮原色的西部大地,空出许多的留白,没有多余的色彩,但如若拥有草木一样质感的心,就能走近一片河西走廊上的花色,它们团在雪花朵里枯而不凋,像个太阳的传说、泥土的传说、风和雨水的传说。一从高铁的窗口望出去,整个河西走廊都成了一块跟着铁轨铺展的雪地,一团团铅灰色的草,均匀地绣在雪地上,眼睛样的眨呀眨呀,注视着我们坐着高铁来来去去,注视着阳光和雨水,一有暖意就蠢蠢欲动,做着开花的梦。长风一甩长袖,从*河之西,甩到了青海之东,撒出遍地雪毯的河西走廊,撒出满走廊的花朵。是的,窝在雪被里的草棵,是些会开出温暖花色的戈壁草,像白色烈焰中的柴火,像意念中的灯盏。落雪的季节,枯枯的,没有一点生气,但只要一场透雪,就够它们翻过这一年的寒冷,在又一个阳光干烈的夏季,开出满戈壁温暖的花色来。从第一场雪开始,河西走廊上的草木,要用一整个冬天和雪做伴,要用来年一整个春天和风周旋,但当阳光够烈、风够暖的时候,它们就将所有蓄积的力量怒放出来,开出星尘一样的花朵。那时候,暖风吹拂戈壁,阳光从青藏高原的方向照过来,遍地*色的花儿、粉色的花儿、白色的花儿从太阳的光晕里开出来,温暖得大地都忍不住颤抖。就是这种感觉——河西走廊上的花儿,不能说它灿烂,也不能说它鲜艳,而是温暖,钻进人心里的那种温暖。它们最早释放着春天的气息,但人们不一定看得见它们。比如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,比如一些关怀和希冀,就是这样潜藏在雪的滋润里,潜藏在我们的呼吸里……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正午,在耸立着一座烽火台的南山坡上,我看到了摇曳在细碎草叶里的春天。那些细碎的草叶上,找不到一丁点儿雨水的痕迹,但它们仿佛从长城的梦境里醒来,有着千里祁连冰清玉洁的影子。它们那不愿与泥土分离的样子告诉我,河西走廊上安静的春天,朴实得不需要任何修饰,就像安静充实的心灵,不需要任何渲染一样。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,就求助于网络,网上说它们叫*头小甘菊,隶属于菊科植物,多年生草本,生于海拔较高的山坡多石地、草甸及砾质河漫滩。后来的日子,我在河西大地上,到处看到了它们的身影,只是那时菊叶样的小撮叶片中,抽出一根根光光的花茎,三四寸高,顶着一团团单生的、小指甲盖大小的圆圆花球,或单独成团地挂在风蚀的土堆上,或成片成片地窝在低洼的沙砾地里,从五月初一直开到七月底。灿灿的*花球儿,*得像个梦境,好似没染一丝埃尘,但不走进戈壁里,人们还是看不见它们。生得僻远生得细小,不管多么的与众不同,总是难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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