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者按
每年的五月,明星和导演们都会云集戛纳,这个最有特色的电影节之一。
在疯狂的一周半时间里,名家和新秀同场亮相,热烈的喝彩与激烈的嘘声充斥着现场。
由于疫情的严峻,今年属于戛纳电影节的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《纽约时报》特地采访了世界各地的电影制作人,他们都与戛纳有着渊源和故事,有很多想在此时诉说的话。
“看完《花样年华》,妻子和我沉默地走了10分钟……我们在海边突然停了下来,她抱着我嚎啕大哭”亚历桑德罗·刚萨雷斯·伊纳里图AlejandroGonzálezI?árritu他在戛纳电影节上的作品有:“Babel”(通天塔)。去年出席戛纳电影节的亚历桑德罗(左三)当我第一次参加戛纳电影节,展映的电影是《爱情是狗娘》(AmoresPerros,)。事实上,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电影节。因为预算紧张,我们决定住在离戛纳25分钟的一个小镇上,那里的房租要便宜得多。《爱情是狗娘》有一天,我在王家卫导演的新片《花样年华》晚上七点放映前,受邀与其他导演一起拍摄宣传片。我的妻子玛利亚和我认为,在6点15坐出租车可以按时到指定地点。但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出租车已经超额预定了,尽管我和我的妻子分别身着燕尾服和高跟鞋长裙,我们除了跑着过去别无其他选择。当时的室外温度有95华氏度(5摄氏度),车辆都堵在了路上。当我们奔跑的时候,我的妻子脱下了她的高跟鞋,我也脱下了夹克衫,接着是领结,之后解开了一颗、两颗、三颗纽扣。我们在7点01分到达,我穿上了夹克,感受到汗水跑遍了我的全身。微笑!闪光!快门!闪光!欢呼!作为一名电影制作者,进入有着个座位有着盛名的影节宫(PalaisDesFestivals,戛纳影展的重要会议地点),当时就像一个天主教男孩走进梵蒂冈。坐在最后面,在一个比我们大了40倍的屏幕上观看了《花样年华》。玛利亚和我沉默地走了10分钟(观看电影之后)。我们在海边突然停了下来,玛利亚抱着我,靠着我的肩膀嚎啕大哭,而我也哭了。《花样年华》无法用语言来形容,我们深受感动。而也就是那一刻,提醒了我为什么,即使在有些时候我们面对如此多愚蠢的困难,我还是想成为一名电影制作人。梁朝伟凭借《花样年华》获得戛纳影帝“第一次红毯……当我接受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,我体验到了快乐。”是枝裕和HirokazuKore-eda他在戛纳电影节上的亮相始于年的《距离》,还有年的《小偷家族》。我将永远记得第一次走红地毯的情景。那是年,我8岁。我对那一刻的记忆与骄傲、自尊甚至成就感都没有关系。如果说有什么不得了,那就是我被震住了。因为我亲身体验了电影的广泛影响和丰富的历史。当我接受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和作为一名导演的不成熟,我体验到了快乐。我意识到,虽然我只是一滴水,但我却在电影这条浩浩荡荡的河流中流淌。我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有着深刻的联系,这掩盖了我在拍电影时经常经历的孤独。“他们如今都走了……把体温和目光留给了年轻一代”贾樟柯JiaZhangke他是戛纳电影节的常客,带来了年的《天注定》)、年的《江湖儿女》和其他几部影片。年,我带着自己的作品《天注定》参加第66届戛纳电影节。电影节每年会在电影宫外面用帐篷搭出一个巨大的“餐厅”,每天中午请一些来宾共进午餐。我英文水平欠佳,尤其听力不足,每次参加这样的活动都觉得累。《天注定》首映前又收到了午餐的邀请,我打算礼貌性地去晃一下就尽快离开。我看福茂、李安导演和一个坐轮椅的人围在一起聊天,和他们打了个招呼,就一个人走到外面的海滩边,独自坐下来抽烟。不一会儿,李安导演的助手过来叫我,让我进去一下。我进了帐篷,走到李安身边再次和大家问好。李安看着坐轮椅的人说:小贾,贝托鲁奇导演想和你聊几句。我睁大了眼睛,下意识地喊出来:“啊,他是老贝啊!”这不是不恭。因为贝托鲁奇在中国拍摄过《末代皇帝》,中国的电影工作者用中国人的方式称呼“老贝”,就是自己人的意思。我这才意识到电影史上让我尊敬的人物就在眼前。贝托鲁奇导演握着我的手,开始说话。我用目光向李安导演求助,李安开始帮助我翻译。贝托鲁奇说:“怎样能看到《无用》?你的电影我就这一部还没有看过。”我连忙说:“我给您寄个DVD吧。”一阵忙乱,有人拿来纸和笔,贝托鲁奇导演留下了他的联系方法。《无用》在我的作品序列里面并不是太受